归后

想写Bucky在布加勒斯特的生活想写好久了，拖延到现在才搞出来。基本上相当于是一个对他当时生活状态的纵观。尽量不ooc（人物走形的恐惧令我瑟瑟发抖），祝大家看文愉快。  

  他去往布加勒斯特；排除掉那些有九头蛇基地存在的城市后，他完全是随机选定了这个地方。或者说，他丝毫不关心一列货车会把自己带到世界上的哪个角落。

  然而住所可不是这样。他在那些廉价小公寓里仔细地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这一处。顶楼，多个出口，没有邻居，毗邻大路。这些优势如此巨大，让时有时无的水电供应和常出故障的电梯都不再构成问题。

  他不怎么出门。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从一个收废品的人手里买下了上个月的所有报纸，然后用它们把窗子糊得严严实实，隔绝所有——隔绝一切。只留了两扇窗子来通风。那就够了，一点不寻常的声响就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他翻阅着剩下的旧报纸，不放过任何一行文字。从报纸上他得知Hydra的一处又一处基地被复仇者联盟摧毁，“大快人心”，报纸这样说。但是对于复仇者联盟，这家报社似乎又抱有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有时歌颂，有时又呼吁“警惕复仇者联盟对于公民权利的侵害”。后来他读得就不那么上心了。玩弄思想的技俩他已经太熟悉。

  他很快就发现水果的甜味让他欲罢不能。李子或者葡萄，再加上压缩饼干，这就是他刚到这里时那几周的早中晚饭。等他在这里住了三周后，他觉得在这里住得更久一点问题也不大。他抄近路回家，经过一条小巷，“呜呜”转动的鼓风机把烤的蓬松柔软的热面包的香气烘进他的鼻子里。从那时起他意识到自己是有选择的。至少他能选择自己吃什么。

  他开始学着生活，定期买报纸，到二手市场上转悠，运气好的时候他能以很低的价格买下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那台老式咖啡机——他一路抱着咖啡机回到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毫无瑕疵地执行了一桩任务。他观察着，模仿着，隐匿在人群中。有时他怀疑，别人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他的伪装？他那么奇怪，显眼得像鸽群里的猫。他沉默地生活，从不说起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然而这不代表他忘却了。他不会再轻易地忘却了，尽管这些记忆会让他在梦境中坠落，坠落。他对着自己持枪的手发不出声音地叫喊，看着浓稠的血缓缓流到脚下。然后他醒来，记起每一桩罪行的每一个细节。于是他爬起来写下这些，握着笔像是握着救命稻草，字迹乱得宛若初学者。写的时候他听到枪响和命令，写完后重归坟墓一样的寂静。于是他拿上一瓶酒去阳台，边喝酒边等着第一缕曙光透过云层。

  然而那天他出门得太晚，太晚。男人那活见了鬼的眼神，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报纸陈说着他从未犯下的罪行。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脑海中逃亡的程序已经启动，他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向后跌入梦靥中。